德子排骨的家常做法,女作家去做保姆——突来的访客（545）
我是作家老三，头条号素老三，出版过长篇小说《离婚真相》《血色缠绵》等。
这天晚上，跟老沈聊天，聊了几句，我刚进入状态，老沈就下线了。
这人咋这样呢？这天，他聊天比较敷衍，这家伙干啥呢？有啥咕咚事儿啊？
咱也不能问呢，要是问，就显得我很在乎，还显得我不太懂事，不太大方，有点斤斤计较。
可不问，心里又有点过不去这个坎儿。
于是，翻开手机，查步数。看看老沈今天走了多少步。
妈呀，一打开老沈的步数，走了一万多步。他的车呢？坏了？扔到修理厂大修了？开始用11号大卡车走路了？
老沈这一天，都干啥了，走了这么多的路啊？
老沈工作的公司里，有健身房？老沈工作之余，还能跑个步健个身？
这都是猜测，说明不了任何问题，啥也没查出来。
老沈在刚才的聊天里，只说了一个事情：他下周就回来。
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，鸟都睡了，只有车轮碾过楼下路面的沙沙声，隐隐地传来。还有大乖打呼噜的呼噜声。
这孩子打呼噜这么大的动静呢？好像卡车在一条凹凸不平的野路上颠簸，呼噜呼噜的。
有点担心大乖，他是不是喉咙里卡了什么异物，别把他堵没气了。
我已经上床了，但还是放心不下，又光脚下地，来到大乖跟前。
大乖没听到走近他跟前的人类，眼睛闭着睡觉，喉咙还在呼噜呼噜地响。
这孩子真的在衰老，听力降低了很多很多。
我轻轻地用手抚摸大乖的脖子，他醒了，抬起惺忪的眼睛看着我。
这时候，他嗓子里的呼噜声就消失了。
我托起他的头，轻轻摩挲他的喉咙，说：你换个姿势睡吧，喉咙能舒服点。
把大乖移动一个位置，轻轻抚摸他的脖子，他又闭上眼睛睡了，这回，他的喉咙里没有动静了。
我悄悄跑回我的卧室，准备也入睡。
临睡前，拿起手机，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老沈这一天，为啥走了一万多步。无意中刷新了一下步数，咦，老沈的步数怎么又动了？
啊？还动了800多步？
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，拿个手机干啥去了？到外面玩去了？
玩啥？
这件事，越想越可疑。
忍不住，给老沈打 *** 。没想到，老沈一直没接 *** 。
我无法入睡了，说句实话，是没心思睡觉了。
老沈这个混球，大半夜的，干啥去了？上哪去玩啊？我打 *** 都不接，他要作死啊？
披着棉衣，我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分钟，一直没有冷静下来。
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，想连夜坐火车，去老沈的城市探班。
去？还是不去？这是个问题——
我从包里找到一枚硬币，正面代表去，反面代表否。我开始抛硬币。
我去老沈的城市，还是不去老沈的城市？
硬币是反面，否。
我明天去不去老沈的城市？
否。
老沈现在身边有人还是没人？
有。
老沈身边是男人还是女人？
女人。
老沈变心了，还是没变心。
没。
老沈没变心，身边怎么有女人？
他身边的女人是不是前妻？
是。
我快被这枚硬币搞疯了。
大乖看到我大半夜的，忽然打开灯，在客厅里扔硬币玩，他也扑过来抢硬币。
担心他抢到硬币吞下去，万一拉不出来，还不得憋死啊？
我赶紧把硬币丢在窗台上。
我渐渐地冷静下来。
这是老沈的事情，跟我没有关系。要是犯错误，也是老沈犯错误，不是我犯错误，我犯不着因为他的错误而生气。
尤其我大病初愈，不能动怒，要充分地休息。谁健康，都不如自己身体健康。
想到这里，我立马把手机扔到一边，上床睡觉。
我的心得有多大呀，竟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睡着之后，我还做个梦，梦到天地鸿蒙，万物如刍狗，天好像塌了，地好像陷了，总之吧，病毒把这个世界感染了，人们大批的死亡。
我从废墟中爬出来，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能内视，看到自己身体里有个红色的小颗粒，像丹丸一样，越来越大。
我好像也具备了某种特殊的能力，我当时口渴，想喝杯水，水杯当时在桌子上，可我一想喝水，妈呀，水杯自己个来了，我一抬手，杯子到手了。
呀，有点像都教授的功夫啊！乾坤大挪移？洪七公的？还是张无忌的？
然后我就大展拳脚，开始在异界写文章，题目叫《保姆带你闯三界》——
那家伙，粉丝哇哇涨——
我笑醒了。
黑暗中，忽然听到嗷嗷地痛苦的 *** 声。是大乖，他开始喘，像哮喘那种，隔了一会儿，还喘，很痛苦，快倒不上气儿了。
以前，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，宠物医生也没有办法。
我来到客厅，蹲在大乖身边，两只手捧着大乖的头，一边替他 *** ，一边轻声地安慰，大乖总算不喘了，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。
我把大乖抱起来，径直抱到我的房间，把门口的栏杆也去掉了。
把大乖放到床上，他很懂事，趴下就一点声音没有地睡去了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我听见大乖哎哎地叫着。
一睁开眼睛，大乖来到我的床头，他想下床，不是要撒尿，就是要喝水。
他现在不敢自己跳下床了。我把他抱下床，他就走了。
清早，他又来我的房间找我，哎哎地叫。早晨他还想在我床上趴一会儿。
把他抱到床上，他就消停地睡了。
宠物，宠物，就是要宠的。
再醒来，天已经亮了。想起昨晚我发疯，怀疑老沈的事情。
很奇怪，昨晚觉得天大的事情，早晨起来，好像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呢？
我打开手机，查看老沈的步数，好家伙，他昨晚又走了两千多步。他干什么呢？走这么多步呢？
老沈没给我打 *** ，我也没再给他打 *** 。
以后，不主动给他打 *** 。有他五八，没他也四十。
没有他个臭鸡子，我还不做槽子糕了？
上午，到老许家上班，一进客厅，看到赵老师坐在餐桌前，我的腮帮子就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，有点牙疼。
赵老师回头看向我，打招呼：好了？
我说：好多了，您来了。
老夫人也坐在餐桌前，两个老太太的面前摆着几张白纸，赵老师手里攥着一支笔，在纸上写着什么。
苏平从地下室上来，手里拿着衣服，到二楼去晾晒。
秋英在厨房忙碌着什么。妞妞则坐在座椅里，妞妞的座椅放在赵老师和老夫人的中间。
只听赵老师说：大姐，怎么也得八个冷碟，这八个菜，提前能做出来，明天先做八个冷碟，再做八个炖菜，炒八个热菜。
老夫人说：太多了，小娟和海生说，现在情况特殊，来不了那么多人。
赵老师抿嘴笑了，把笔尖在纸上来回地点着，她说：啥时候，啥情况，大家也得该吃吃，该喝喝，别听他们的，这次我来了，我给你准备生日宴，生日宴必须办得风风光光的。
老夫人其实很高兴，她也是这样的想法，但之前许夫人说，不要大办了，老夫人也没反驳。赵老师这么一说，深得老夫人的心呢。
老夫人见到我去了，就说：红啊，你洗点水果拿上来，再把那个南瓜子烤一盘。
我抓了几把南瓜子放到碟子上，关到烤箱里。
又洗了一盘水果，端上餐桌。
餐桌上，两张纸上都列着菜名，一张纸上写着酱牛肉，肘花，肉皮冻，大拉皮，煎鱼，腊肠。都是冷菜。
另一张纸上写着铁锅炖大鹅，鲶鱼炖茄子，酸菜炖白肉血肠，西红柿炖牛肉，羊排炖山药，红焖肉炖干菜——这些都是炖菜。
看来，赵老师一来，老夫人的生日宴拉开了序幕。
秋英这天给妞妞做的是山药炖羊肉。炖好之后，打成泥，喂给妞妞。妞妞却不吃，紧紧地闭着嘴唇。两只跟她爸爸差不多的小绿豆眼左看右看，不知道她啥意思。
秋英哄着妞妞，妞妞也不吃。
秋英说：妞妞啊，你乖，一会儿阿姨领你玩，你快吃吧，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。
妞妞还是闭着嘴，不吃。
赵老师把手里的笔啪地放到桌上，对秋英说：给我，我喂——
赵老师说完这句，又说：秋英啊，你看我咋喂的。
赵老师端着饭碗，用小勺盛了一点羊肉山药泥，说：妞妞，你吃不吃？你不吃，我就喂给奶奶吃！
妞妞不张嘴，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忽悠一下，瞟向老夫人。
赵老师把勺子里的食物递到老夫人嘴边，说：大姐，你吃一口。你孙女不吃，你假装跟她抢着吃。
老夫人笑了，张嘴吃了一点，但赵老师把勺子里的食物都给了老夫人。
赵老师又在碗里盛了一勺，说：妞妞，你还吃不吃？
妞妞急忙张开花朵一样的小嘴巴,赵老师笑了，喂了妞妞一勺。
可是第三勺，妞妞还是不吃。赵老师就又喂了老夫人一勺。
赵老师就喂老夫人一勺，再喂妞妞一勺。别说，妞妞这个小不点，还真吃了不少。不过，没有往日吃得多。因为有一半被老夫人吃了。
秋英说：赵老师，妞妞没吃饱。要不然我再做点？
赵老师一抬手，说：孩子不用喂那么饱，差不多就行，让她饿点，比让她撑着强。
秋英没说话，要抱妞妞到旁边去玩。
赵老师说：秋英啊，宝宝不用总抱，要锻炼她走路了，锻炼她自己走路，你是保姆，要教她，不是什么都帮她。
咦，今天听赵老师说的这几句话，挺有道理啊，老师是不一样，比我们懂得多。
秋英点点头，轻声地答应了一声，她没再说话。但还是要把妞妞的车推走。
赵老师说：别走了，都过来吧，跟你们几个商量点事儿——
南瓜子熟了，我把南瓜子从烤箱里取出，换了一个盘子，端到餐桌上。
赵老师招呼苏平，秋英，我，都坐下来。她对我们三个保姆说：后天我大姐过生日，你们给参谋参谋，看看我们姐俩列的菜单行不行？
赵老师要集思广益？
苏平认真地拿过菜单看完，说：没有炒菜啊。
我也说：肉太多了。
赵老师说：准备炒八个菜，热菜好掂对，豆芽，蒜苗，油菜，菠菜，都可以。
苏平说：没有过油的？
我也说：不上两个海鲜吗？
赵老师说：有两个鱼，老人办寿宴一般不上海鲜，海鲜在咱东北的筵席上不上数。
苏平可实惠了，她说：我看现在婚礼筵席，上面都有一盘红焖大虾，还有浇汁鱼。
我也说：是啊，都有海鲜，现在时代不同了，好吃就行。
赵老师脸上有点抽抽。
我后来琢磨，赵老师让我们帮她看看菜单，可能不是让我们挑毛病的，而是想听我们夸奖两句的。结果，苏平和我这两个倒霉蛋儿太实惠了，实话实说，惹得赵老师她老人家不太高兴。
只有秋英，一直默默地听我们说话，赵老师问她什么，她要么点头，要么摇头，一天，也听不见她说两句话。
秋英只有跟妞妞在一起的时候，话才多。
赵老师再看秋英，眼神温柔多了。她说：秋英啊，你带着妞妞走两步。
秋英就把妞妞从座椅里抱出来，她猫腰，牵着妞妞的两只小胖手，在地上慢慢地挪步。
妞妞已经穿上了一双小鞋，是老夫人以前给妞妞做的老虎鞋，前脚尖大，塞了一些棉花。
赵老师低声地说：我就喜欢秋英这样的，话不多，还听话。
言外之意，苏平和我，就没入了赵老师的眼。
看来，老师都喜欢听话的人。
老夫人却说：我喜欢小平和小红，有说有笑的，那多有意思？
苏平干完活，临走之前，到厨房跟我打招呼。她忽然凑到我耳边，低声地说：姐，将来赵老师老了，动不了那天，她要是雇保姆，就得雇个不会说话的保姆。
苏平的话，把我逗乐了。
我低声地问：小平，大娘过生日，你送啥？
苏平说：我送给大娘一双布鞋。
我有点狐疑，说：就送一双布鞋？
一双布鞋，再贵也就几十元。有点便宜吧？但我没那么问。
苏平莞尔一笑，说：我去定做的，大娘的鞋，都是一高一低。
苏平真有心了。
老夫人平时在房间里，也是穿鞋，不是穿拖鞋。她穿拖鞋不安全。
苏平问我送什么，我打算送一条羊绒披肩。但我还没有买呢，我打算下午，让苏平陪我去商场买。
苏平答应了我，说下午等我 *** ，她就回家了。
中午，许先生没有回来，许夫人回来了。吃饭的时候，赵老师把三张菜单，递给许夫人看。
许夫人扫了一眼菜单，眉头皱起来，说：妈，你怎么列这么多菜呀，我跟海生商量好了，今年不大办了。
赵老师看了一眼老夫人，说：你婆婆一年就过这一次生日，还不大办？
老夫人连忙说：要不然听小娟的，怎么都行。
赵老师说：大姐，你不能啥都听她的。你是长辈，你得拿出点威严来，让她得听你的。
老夫人笑笑，连忙说：我呀，上了年纪，有点糊涂了，听小娟的，没错。
赵老师却执意要听她的。许夫人也没再说什么，默许了赵老师的菜单。
不过，许夫人说：那你们列的菜也太多了吧，到时候红姐能干过来吗？红姐病刚好，不能累着。
赵老师说：不还有我吗？你爸也能打下手。
老夫人说：你大姐回来，小妙也得回来，小妙干活挺沙楞，她帮小红干活。
许夫人听到小妙两个字，脸上的神色变了变，但她什么没有说。只是给老夫人夹了块排骨，也给赵老师夹块排骨。
妞妞坐在她自己的椅子里，一个劲地用手往桌子上指，要吃要喝。许夫人不给妞妞夹菜，赵老师就给妞妞夹菜。
许夫人说：妈，大人吃的饭菜太咸，油也大，妞妞吃了不好。
赵老师说：有什么不好的，你和你弟弟小时候，我都是这么喂大的。
赵老师无意中提到她的儿子，她变了变脸，不说话了。
许夫人默默地看了眼赵老师，也不再说赵老师，由着她去喂妞妞。
老夫人后来提到英姐，就是大哥家的保姆。英姐做一手好菜，尤其拌生鱼，去年生日宴，我就这个拌生鱼没吃够。
赵老师说，下午就准备带着我，去市场采购。
许夫人说：那我一会儿给大嫂 *** ，英姐要是不忙，就让英姐来帮忙吧，让英姐跟你们一起到市场采购——
许夫人的一双丹凤眼看了我一眼，说：红姐别去了。
许夫人是怕累到我。
赵老师却抬头看我一眼，说：没事，她不是病都好了吗？多一个人，多拿点东西。
我什么也没有说，我要是拒绝赵老师，明显的不太好。况且，我恢复得差不多了，应该没啥事儿了。
饭后，秋英带着妞妞回楼上去睡觉了，老夫人和赵老师也各自回房间。
许夫人靠在沙发里，给大嫂打 *** ，她的声音有些轻，妯娌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，说了半天。
我只偶尔听到一句：她不知道小妙的事情，大姐不让我告诉她，必须瞒着她，她知道了，生日都过不好——
我隐隐地觉察到了什么。大姐出事，好像跟小妙有关。
再联想到许先生昨晚在地下室做木工活时说的那些狠话，莫非，这件事也跟大姐夫有关？
大姐出事了，跟大姐夫，跟小妙有关？
这三个人，排列组合，能出的事很明显了，小妙跟大姐夫有事儿？
我没敢再想下去。
保姆做这件事，是最不耻的一件事。有违职业道德。
我的眼前出现了小妙的模样，她对大姐言听计从，对大姐照顾仔细，两人走在一起，像一对忘年交。
小妙要真是背叛了大姐，那她可对不住大姐的一片知遇之恩呢。那是忘恩负义。
午后，阳光挺好，窗外的天空是浅蓝色，两只麻雀站在楼外的树杈上，一行黑色的乌鸦高声地叫着，飞过对面楼宇，继续向远处飞去。
我抓了一把小米，推开窗子，洒在窗台上。
窗台上，还有一点米粒的痕迹，是老夫人早晨给小麻雀撒的粮食吧。
下午两点，赵老师就带着我，去市场采购。那时候，英姐还没来，但赵老师担心去晚了，市场的肉和菜都没有好的了。
我跟着赵老师往市场走。外面很冷，阳光虽然很足，但空气冷。我提议打车，赵老师不同意，她也是个节俭的人，我不好再坚持，顺着她吧。
冷风吹过来，感觉头皮发冷，风好像直接吹到了头皮上，凉嗖嗖的，我把羽绒服的帽子周起来，戴在头上。
我担心一会儿到市场采购，我一个人拿不动，干脆吧，给苏平打 *** 。
苏平一接我的 *** ，就笑嘻嘻地说：姐，我到哪等你？
我说下午不去给老夫人买羊绒披肩，换频道换节目了，要到瑞光市场买菜，苏平就说在市场门口等我。
苏平能帮我，我就放心了。
还没到市场呢，老远就看到苏平穿着羽绒服，站在市场门口冲我招手。
我也连忙冲苏平招手，打算快走两步，和苏平汇合。
但赵老师被旁边一个卖冻梨的游说，停下脚步，要买冻梨。
我就没有等赵老师，跑到市场门口。
我和苏平进了市场的大门，里面人声鼎沸，买货的人还挺多，挺热闹，似乎，没受什么感染影响。
苏平今天的情绪挺好，她说原先的那个打折的顾客，又领来一个顾客，办了一个月的卡。也没讲价。
苏平美滋滋地说：德子给提成，我办出去的卡，我收一半钱呢。
苏平说到钱字，语气上扬，一双杏核眼，都快笑成小眯缝眼了。
我说：老财迷。
苏平说：红姐，你不是说，女人得挣钱吗，自己挣的钱，腰板才直溜。
我说：明白了，等我有机会，遇到我的那些朋友，让他们也去你们家的店消费，到时候让你挣一半。
苏平很高兴，扬起巴掌拍我肩膀，说：红姐你太够意思了，等下个月开支，请你吃饭！
赵老师这时候进来了，手里提着一兜子冻梨。
哎呀我的老天爷呀，这老太太咋想的？我把苏平找来替我拿东西，结果，老太太一见人手多，她竟然买了十多斤冻梨，直接就递给了苏平。
不过，苏平更有招儿啊，她把冻梨往旁边卖豆包的摊床上一放，说：大哥，搁你这里放一会儿，我们走时来拿。
卖豆包的中年男子把冻梨放到地上，顺手抄起一个冻梨，在胸前带着的围裙上蹭了两下，咔嚓咬了一口，露出里面带着冰碴的雪白的梨。
卖豆包的说：早点来取，晚一会儿的话，冻梨就都让我吃没了。
赵老师已经往前走了。
我和苏平急忙跟上赵老师。
赵老师先到了海鲜区，大虾和螃蟹都有，赵老师跟店主讲价，店主不愿意搭理赵老师。
英姐给我打来 *** ，说她到了许家，得知我们已经去市场了，她问我去的是哪个市场，我说是瑞光商贸城。
英姐说：我马上到了，你们在哪？
我说：在海鲜区。
英姐不一会儿就找到海鲜区。我给她和赵老师介绍。
赵老师说：这是海生大哥家的保姆，去年我大姐过生日，不是在海生大哥家过的吗，英子做的饭——
赵老师瞥了英姐一眼，说：做的不错。
赵老师这记性，这眼神，杠杠的。
英姐说：赵老师，我们分头购买，这样快一些，你买蔬菜，我买肉类和海鲜。
赵老师还没等答应，英姐已经飞快地向肉类区走去，并回头叫了我一声，说：小红，跟我来吧。
瑞光商贸城，是老式的那种商场，没有购物车，全凭两只手拎着。
也许是因为要过元旦了，买菜的人很多。
市场里的过道儿本来就不宽，顾客一多，就有点挤。
英姐在前面走，一边走，一边询问各种肉类的价格，等我挤过去时，英姐已经选好了几块肉，又选了做香肠的肉。
店主给我们做香肠时，英姐低声地说：以后买肉，别下午来，下午来，没什么好肉了。
我说：赵老师着急，怕明天买，不赶趟。
英姐带着我，走到另外一个肉案子，对店主说：明天我要两个小肘子，给我留一下，我晚一点来取。
店主说：我给你送去也行。
英姐说：不是我家吃，是我雇主弟弟家用。
店主说：行，啥时候来取都行。
英姐叮嘱我，记住肉摊子的号码，38号，她说：以后你吃肉，就到这来买，我们熟悉了，他不会糊弄你。
我看到案子上的排骨，要买，英姐摇头，说：这个不行，肉少，就剩骨头了。
英姐对老板说：还要一扇排骨，我明天来取。
英姐随后又带我去了海鲜区，说：海鲜现在不能买，当天买就可以——
英姐跟老板都认识，让老板留出螃蟹和大虾，两天后上午来取。
走了一圈，英姐买了两个猪肝，还让一个肉案子给留猪蹄子，她把猪肝给了我一个，说：你回去煮上，大娘和妞妞吃猪肝都好，明目的。你们平常吃也好。
我要给英姐钱，英姐不要。
我们绕了一圈，走回来，正好，香肠做好了。
我提着香肠往外面走，看到苏平大包小包地拎着蔬菜，两只手都提不起来了。
我和英姐急忙上去帮苏平。
走到门口，苏平又从卖豆包的案子下面提走了冻梨。
门外，送英姐来的竟然是司机小黄。
我们三个女人上了小黄的车，赵老师坐前面，英姐和我坐在后排。
苏平没有跟来，她直接回家了。
我塞给苏平两个冻梨，苏平笑着接受了。
小黄一路无话，沉静地开车，径直把我们送到许家。想当初，他跟小景到许家打扫卫生，他还放懒，靠在沙发上抽烟，还曾经跑到地下室抽烟。
我问起小景，小黄说小景挺好的，还说小景也总念叨我和苏平呢。
小黄彻底变了，穿着笔挺的制服，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。
车子到了许家，小黄打开后备箱，两只手提着肉类和菜，帮我们拎到客厅。
英姐临走时叮嘱我，明天上午她直接去市场取排骨肘子猪蹄，然后就到许家帮忙。
我留英姐在许家吃饭，英姐说：大嫂和小虎应该到家了，我得赶紧回去做饭，明个儿来。
小黄开车，带着英姐走了。
老夫人撑着助步器，查看着我们买的蔬菜和肉类，我把英姐的话向老夫人转述了一遍，说明天英姐来，直接去市场取排骨肘子和猪蹄子。
老夫人很满意这样的安排。
蔬菜放到冰箱也放不下，我就一样样地提到地下室。
我刚才从外面进屋的时候，发现门口放着一箱速冻玉米。我觉得这个箱子这么熟悉呢，好像在哪里见过呢？
但一时却想不起来。
我提着刚买的蔬菜往地下室走，却忽然听到地下室传来说话声。
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啥去了？你领了大哥的秘密任务吧？笑啥呀？我跟你说，你呀，就是笑面虎，红姐都被你骗了，还以为你是小羊羔呢，你就是披着羊皮的狼——
这声音，是许先生的。他怎么下班这么早？
却没听到别人的说话声。
许先生自己练台词呢？
我这时候已经走进地下室，探头一看，许先生正举着锤子，钉木板呢。
许先生的旁边，却站着一个男人，不胖不瘦，不高不矮，脸上似笑非笑，这不是昨晚走了一万多步的老沈吗？
我呼啦想起来，门口的那箱速冻玉米，前些日子，老沈快递给我一箱啊，要不然我这么眼熟呢。
我立刻兴奋地叫起来：哥，你咋回来了呢？你昨天不是说，下周回来吗？
我又惊又喜，完全把昨晚不高兴的事情忘到脑后了。
老沈走过来，接下我手里的菜，低声地说：糊弄你的，想给你个惊喜。
许先生扭头，抹搭老沈的后背一眼，那一眼，从左眼到右眼，都是瞧不上。
老沈得知我和赵老师买了很多菜，他就上楼帮我拿菜。
我走在后面，许先生斜了我一眼，冷冷地说：红姐呀，也就你吧，信老沈瞎白话！
许先生怎么看老沈都不顺眼，连带着看我也不怎么顺眼了吧？
没办法，我和老沈各为其主，但我们俩又是一伙牌。
人生，就这么具有戏剧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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